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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 “老夫人,你非要固执己见不可吗?你年岁都不小了,而孜然还是个不解世事的孩子,你们一老一少怎么扛得动山一样的重担?”

 都老得快进棺材了,还一副死硬脾气,华人的骨气能值几文钱,两脚一伸什么都没有了,还抱着老祖宗留下的死物有何用。

 聪明人都懂得尽快手好安享晚年,留点钱在身边免得造成遗憾,她是活过半世纪的人了,大风大也见识不少,怎么还想不开?

 “扛不动也得扛,我这老婆子命不好,天生该劳禄,若没点事劳心,那口气就会不上来。”这水烟的烟不好,得换。

 “你哪是命差,根本是有福不会享,放着一堆钱在那也不用,老天都看不下去了。”暴殄天物呀!

 “那就等天收了我再说,反正我遗嘱早就立好了,不愁没人继承我的顽固。”皮肤发皱的手耳后银丝,气度雍容的老妇人唤来管家换茶。

 “哎,你这不是误会我吗?好像我在咒你早死似的,我黄大城胆子小得很,最怕天打雷劈了。”要是早点死去也罢,但她偏就拖个十年、二十年仍赖活着。

 土地掮客频频拭汗,好说歹说地发挥三寸不烂之舌,硬要在石头上种出朵花来,一再地上门叨扰。

 其实他也是受人所托,酬佣高达七位数,还有后谢礼金,教他怎不卯足劲‮刺冲‬,只要说成这桩生意,他就能好几年不用工作,坐在豪华游艇上享受太阳浴。

 可是这老太婆难搞得很,软硬都不吃,不管他带着多大的诚意前来,结果都只有一个…

 那就是灰头土脸地离开。

 “放心,雷劈下来第一个打的是我不肖的儿子。你可以回去告诉你老板,不论那财心窍的混蛋允诺了你什么,都没有实现的一天。”生儿不如狗,枉顾亲恩。

 “老夫人…”话别说得太绝,他的老板不就是她的独生子?

 只见烟杆子一举高轻敲桌角,他的声音便消失在倒出的烟丝下。

 “我老了,‮子身‬骨大不如前,你要盼我早死就多待一会儿,把我累出病来大家就都轻松了。”睿智的眼一眯,带着慑人气势地直望进来人眼里。

 “言重了,老夫人,我这就告辞,不打搅你休息,我过几天再来拜访。”唉,又失败了。

 黄大城惶恐地抱起黑色公事包,边作揖边哈地倒着行走,谄媚至极的嘴脸教人看了讨厌,但他仍无自觉地堆媚笑,好似在跟钞票说再见。

 就在他刚走出夏家白色镂花大铁门时,有一辆火红色雷鸟与他擦身而过,十分放肆地在前庭水池前来个一百八十度大回转,刺耳的磨地声如夜枭惊叫。

 罢打发掉一个烦人的家伙,才起身的老夫人不得不又坐下,眉头一皱地猛口水烟,骤然发现下人忘了把新烟丝进烟口。

 “如眉,我的烟呢?”一群懒骨头,不叫不会动。

 “来了,老夫人,我帮你点火。”十来岁的清秀女孩双脚跪地,十分恭敬地服侍她。

 袅袅白烟缓缓上升,淡淡的呛鼻气味弥漫一室,那一口烟舒缓了老人眉间的皱折,却拂不去她搁在心头的轻愁。

 烟雾中,顶着一头红发的男人走了进来,不等人招呼便自行落坐,态度张狂地要人送上咖啡,脚一跷便往后一躺,当是回到自己家一般。

 “艾达,你儿子又派人来怂恿你卖地了。”不入的招式。

 艾达是夏老夫人的另一个名字,她的本名为兰馨,因不好发音,便由着岛上的居民叫她艾达

 “沙鲁,你放着家里的可可园不管,又跑来我这里搅和什么。”不能让她安静个一、两天,做个莳花草的老人家吗?

 “我是怕你老糊涂了,被人家胡乱灌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就昏了头,汤一喝什么都忘个光。”他不放心呀。

 沙鲁·罗勒是个年轻帅气的大男孩,耶鲁大学法学系毕业,原本在西雅图工作,却因为大少爷吃不了苦,几次帮客户打官司败诉后就怒斥法官循私。因此被吊销执照,回到自家事业体系。

 二十七岁的他长得还算好看,社能力也不错,女友不断颇受,除了爱喝啤酒外,倒没什么不良习惯。

 不过红头发的人大多脾气火爆,他也不例外,而他们家的人脾气也都相当爆烈,笃信拳头就是力量,谁强谁就是老大。

 唯一庆幸的是他们脾气来得快,去得也快,虽然没什么耐心又爱发怒,起码他们的蛮横是明着来的,不会暗地使诡计。

 “嗯哼,我一双老眼可还精明得很,想拐我还早呢!你这红小子给我放机伶点,别以为我老了就由得你蒙骗。”再去修个五十年吧,他还太生了。

 “不许提我的头发,你明知我最讨厌人家拿它取笑我,要不是念在你年纪大了,我一定开扁。”上次叫他红的老头还躺在医院,等医生补好他破掉的肝。

 一听到“开扁”两字,大惊小敝的佣人马上去通报福管家,而一向紧张成的福管家又听成老夫人被打,便赶紧派人去知会‮姐小‬。

 老妇人不动如山地一嗤“小伙子口气不小,我都一把岁数了,哪晓得你讨厌什么,我连儿子都不想要了,还惦着你这浑小子做什么。”这个性不改一改,迟早出事。

 “艾达,你说话的口气很教人生气,好像我是腐烂水果里的一条虫,不入你的眼。”他可不是来自取其辱,纯粹是怕她吃亏上当。

 脾气不好不代表本不善良,沙鲁的家人惯以‮力暴‬解决问题,他们给他的观念是用拳头解决比讲理快速,免得浪费时间。

 但在本质上,他还是十分关心夏家祖孙,并未因肤不同而有种族歧视,但是多了利益关系在里面,一切的善意便变模糊了,只剩下互相猜忌。

 “火气小一点,别在我耳边大声嚷嚷,当人家不知你嗓门大,想吓出我老人家的心脏病呀!”真是不受教,光用蛮力不用脑。

 但如果和肯尼家的阿汉得一比,她还比较喜欢直子的沙鲁,至少他这人很坦率、藏不住心事,心里想什么全反应在脸上,让人一目了然。

 这也是她肯心平气和坐下来和他聊一聊的缘故,毕竟星岛上能和夏家匹配的人家不多,她就这么一个孙女儿,总要为她多着想着想。

 “你哪有心脏病…”声音一低,他表情似是不快。

 “嗯,你说什么?”极具威严地瞟了一眼,她一口茶一口烟地享受着。

 真有鬼了,耳朵这么利干么?“我是说艾莉亚在吗?我想约她去看虎鲨。”

 “不在。”年轻人说话不老实,又欺她年纪大耳背。

 “不在?!”怎么又不在家,他都来了三趟耶!“艾达,我到底哪里让你看不顺眼,为什么你一再阻拦我和艾莉亚交往?”

 “红小子爱疑神疑鬼,我说不在就不在会骗人不成,你对老人家说话要客气点。”真当了她的孙女婿,不活活把她气死才怪。

 “你又叫我红小子!”沙鲁眼一皆地气愤挥挥拳头,在她鼻前轻晃而过。

 “你中意阿汉得对不对,因为他谦逊有礼,从不口出语。”

 “他的修养是比你好。”起码不会对她没大没小地咆哮。

 啜饮一口茶,夏老夫人慢慢吐出烟圈,眼微闭似厌倦了无谓的谈话,想休息休息。

 毕竟上了年纪,体力有限,先是接了一通电话,被不肖儿子、媳妇烦得气不顺,后是应付想诳她这老太婆的投机份子,她真的是有点累了,提不起劲多费心。

 “但我跟艾莉亚感情比较好,她不会愿意挑温的阿汉得当老公。”对于这点他有十足的自信,罗勒家的男人一向是女人的最爱。

 沙鲁极佳的女人缘让他在爱情路上无往不利,只要他看上眼的对象,无不手到擒来,所以他非常有信心掳获东方佳人的芳心。

 老夫人的眉一挑,笑得很轻。“你在暗示我该把孜然嫁给你吗?”

 “是明示,我和艾莉亚是最合适的一对,全岛上找不到比我更优秀的男人,只有我才能带给她幸福。”他狂妄地自夸。

 “说大话啊?”自视过高是要不得的心态。

 “艾达排个日子吧!我们在教堂结婚,宴客的费用两家各出一半,戒指我出,礼服方面由夏家负责,新娘捧花和场地布置再商量,双方亲友接送和安排住宿问题各自处理…”

 沙鲁越说越‮奋兴‬,灰蓝色的眸子熠熠发亮,仿佛婚事已然底定。他说了算不容他人置喙,女方仅能提供意见却不得有异议。

 至此,‮国美‬人的霸气完全张显,他自说自话十分雀跃,浮现在他眼前的不是身着白纱礼服的新娘缓缓走过红地毯而来,而是他一脸得意地站在两家相邻的土地上狂笑不已。

 联姻,也是一种获得财富的方式。

 “咳咳!沙鲁小子,咖啡喝多了会伤及大脑,改喝喝我们东方人的碧螺,你的脑袋会清醒点。”他想太多了。

 重咳两声的夏老夫人用水烟杆敲醒他的白曰梦,眼皮下垂的老眼多了嘲和失望,轻哂他的草率轻浮,无一丝自知之明。

 夏家的宝贝岂能容人糟蹋,一朵无垢的百合怎可糙的蒙尘花器中,以他有勇无谋的鲁莽性格来看,怕是委屈了她孙女。

 “婚事要越快处理越好,不要再担搁了,我看我直接把艾莉亚载回我家先造成事实…噢!好痛,艾达你用什么东西打我?”痛死了!

 抱着头大呼小叫的沙鲁终于停下滔滔下绝的谈话,怒目以视地着后脑勺。艾达若不是女人,他一定街上前狠揍她一顿。

 “原来你还有知觉呀,我当你死了呢!”她冷淡地一笑,一口烟徐徐吐出。

 “我和艾莉亚的婚事…”他仍执着在这件事上,像会吵才有糖吃的孩子。

 她斜睨他一眼,神态慵懒。“我同意了吗?”

 怔了一下,他不高兴地大声嚷嚷“为什么不同意,我肯娶艾莉亚是她天大的福气,有多少女人妄想坐上罗勒夫人位置,是她我才降低标准勉强接受,你以为一个听不见的聋子会有很多人抢着要吗?”

 他认为娶一个身有残疾的聋哑人士是纡尊降贵,她不该还拿乔刁难,把自己当成完美的女神摆高姿态,而该天喜地地接受他的“施舍”

 “你…你说什么,你竟敢说我孙女…你太放肆,太放肆了!”许久不曾动怒的夏老夫人一听他近乎残酷的评语,顿时脸色涨红地发抖。

 “我…我说的是实情嘛,她本来就是聋子。”见她气得手筋都浮了起来,沙鲁低呐地说道。

 她颤抖着手指着屋外,火大的地怒斥“你滚,给我滚出去。一年半载之内别再让我看见你,免得我被你的无知气死。”

 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被人驱赶,脸上挂不住,不恼羞成怒“喂!你这死老太婆别太过份,我有脚自己会走,用不着你赶,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不敢揍你,反正这地方以后都是我的,我爱来就来,你再啰唆我就把你赶出去,让你沦落街头当乞丐。”看她还能不能神气。

 “你敢…”

 “我为什么不敢,你不过是个痴肥刻薄的老太婆…呃?艾达,你怎么了?”

 神色一慌,他冲上前接下骤然倒下的老妇人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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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沙鲁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,脾气像牛又不用大脑,火气一上来就顾不得面前站的是谁,什么浑话都说得出口,霸道地以自己为地球的中心点,大家都说依他的火爆性格,总有一天会惹出大事来,现在果然成真了。

 夏家老夫人一向恬淡闲居,不与人起争端,情温婉连蚂蚁都不忍捏死,个性坚韧并有容人之量,八风吹不动的沉稳是她最大的优点。

 可是,罗勒家的红发小子居然有本事把她气到血升高,一股气往上窜飞,眼一黑几乎昏死过去,他的罪孽实在深重。

 只是尽管众人苛责的目光直,他仍不知反省地横眉竖眼,瞪着比他早一步接住老妇人的独臂男子,妒忌他只在老妇人身上拍点了几下,她便悠然醒来,接受众人崇拜的视线。

 “,你没事了吧?头还会不会晕,口闷不闷,有没有什么地方觉得难受?”接获佣人来报,夏孜然马上火速赶来,就见到昏倒的那一幕。

 靶受到孙女忧虑的关切,醒转过来的夏老夫人缓缓吐了一口气,轻拍她的手安抚。

 “没事,没事,不用担心,只是一时气上不来而已,没什么大碍。”她好多了,感觉精神都上来了。

 “可是你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,眼色带浊…”虽然后来得知并未被打,但她的身置状况看起来仍是很差。

 “胡说,我好得很,至少要敲你脑袋瓜子的力气还有。”哼!别看她老了,再活上十几二十年绝不成问题。

 “但…”她还是没办法放心。

 “啰唆,一张嘴净是叽叽喳喳,麻雀投胎呀!除了烦我还会做什么…”怕孙女担忧,她假意生恼。

 “肝不好。”一句男音冷不防冒出。

 “嗯,我的肝是有点老毛病。”不过有吃葯控制,不致恶化。

 “肺不好。”

 “呃,是常咳嗽…”偶尔还会

 “你烟太多了。”黑眸斜睨搁在一旁的水烟袋。

 “平时的消遣而已,两口不碍事。”真要她不可会要人命的,都几十年的烟瘾了,那是她烦心时的唯一慰藉。

 “胆不好。”

 “胆?”

 “有结石。”

 “结…结石?!”她的胆里面有石头?

 男声语气忽地加重“老太太,你在排上有困难是吧,常感到心余力绌。”

 “呃,这个…是不太顺畅…”天呐!她这一大把年纪还会脸红?

 “你肾不好,加上道发炎。”

 “肾?”

 “糖份摄取饼多,偏食,你一定很少食用绿色蔬菜,排斥温开水。”体内沉积的毒素过量,血脂偏高。

 夏老夫人嗫嚅地一呐。“我喝茶…”

 “茶含有咖啡因,属于刺饮品,对老人家来说,适量能清油脂,但过度则伤身。”司徒五月视线落在冒白烟的茶器上。“看来你相当纵容自己,不知节制。”

 “喝茶清胃,老一辈的人说茶能治百病…”

 “老太太,以前的人说法有误,你常胃痛对吧,感觉闷闷的…”

 “我胃不好。”她接道,表情顿时一利。“年轻人,你好歹留一句话让老人家说个完整,人上了年纪难免多病痛,我这破‮子身‬里的器官都坏得差不多了吧!”

 再让他说下去,她离入土为安的日子就不远了,肝、肺、胆、肾、胃无一良好,人体五脏六腑坏了一大半,那她还活得安康吗?

 夏老夫人微带审视意味的眼瞧着为她把脉的小伙子,虽然他未老先衰地白了一头发丝,五官倒是朗秀清隽,眉宇间散发着浩然正气。

 即使他说的话不中听,让人心里犯嘀咕,不过她却越看越满意,比起肯尼家的阿汉得,以及惹得她一肚子气的沙鲁,这孩子的沉稳气质更教人喜欢。

 “抱歉,夫人,我言不得体,过于关心,惹你老烦心。”手一收,端雅的司徒五月颔首致意。

 “无妨,无妨,这年头会讲老实话的正直青年少之又少,你也是出自一片善心关怀我这老婆子,我开心都来不及,怎会怪你。”还是东方人看起来较顺眼,同样的黄肤黑眸。

 他温雅一笑,负手而立。“老夫人的心脏跳动有力,脑清目明,虽然气血稍有不顺,但略加调理仍可康健安泰,活动力不输年轻人。”

 人的精明干练可由双眼看出,不以自身能力而骄矜的司徒五月低敛眼眉,隐其锋芒不见犀利,虚怀若谷不亢不卑,亦不阿谀奉承。

 身为龙门弟子,除却武术技艺的研习外,自保的医理亦得略知一二,而他刚好对医学颇有兴趣,对中、西疗法皆有涉猎。

 “呵呵…说得正合我心意。我这颗心呀!是牛皮做的,再磨损个几十年也无碍,年轻人,你不简单喔!”绝非池中之鱼。

 “过谦了,小小才能难登大雅之堂,晚辈只是平凡的世俗庸人。”他宁可当个普通人,不与月争辉。

 “你懂医?”夏老夫人挑眉问。

 “学过。”略输华佗、扁鹊。

 “那么你是医生?”

 “不,我是服装设计师。”

 “嗄?!”服…服装设计师?

 好大的落差。

 “那你住在哪里?”真是看不出来他会做衣服。

 “居无定所。”四处为家。

 司徒五月的回答再度令人傻眼,光是服装设计师这头衔已够让人诧异,再加上居无定所?那么他是事业有成的时尚人士,还是落魄街头的汉?

 不过看他的谈吐举止,相信他是受过良好教育的,并且在相当富裕的环境中待过不短的时间。

 “咳!你不是自称失忆,怎么还有问必答?”夏孜然双手叉环,斜眸一睇。

 “失忆?”夏老夫人眼中出笑意,观察小俩口的互动。

 有趣了,看他如何为自己解套。

 只见他不疾不徐地扬起回答“记忆慢慢恢复当中,但尚未完全记起过往。”他在笑,丝毫不觉羞愧。

 “哼!骗子。”他说得可真顺口,好像确有其事。

 “很‮忍残‬的指控喔!你知道想不起自己的过往是多么令人惶恐不安吗?老婆。”唉!他一定是没演戏天份,若换成无恶不做的小魔女,肯定会把失忆的角色扮得微妙微肖,装得可怜兮兮地惹人怜惜。

 夏老夫人惊道:“老婆?!”

 “你叫她老婆?”被冷落许久的沙鲁陡地跳起,脸不信地大声咆哮。

 唯恐人家不知道似的,司徒五月轻柔地将想逃走的夏孜然揽入怀中。“我老婆,夏孜然,礼金全免,来观礼。”

 “你…你在说什么鬼话,艾莉亚是我的,你休想跟我抢。”沙鲁蛮横地伸出手想把人抢过来,不料竟落了空,五指只抓到一把空气。

 “我有抢吗?”他一脸惑地看向怀中佳人,对于自己被人当成第三者好像十分意外。

 “少给我装无辜,快把艾莉亚放开,你的脏手不配碰她!”沙鲁又挥了一拳,想给予重击,又落空。

 没人看出司徒五月的足尖如何移动,只感觉一阵风忽然拂过身边,便发现原本在左边的人影突在右边出现,动作及神情皆未变,仍维持前一秒的姿态。

 “我刚洗过手,不脏。”他笑得很深沉。

 “你…你站着不要动,我非好好地痛殴你一顿不可,不要再闪来闪去,看得我的眼睛都花了。”他到底在左边还是右边,怎么老是打不到人?

 “好,不动。”司徒五月这下当真一动也不动地直背脊,却怪异地眼同情之。“不过我个人是和平主义者,不崇尚‮力暴‬。”

 “去你的和平主义,我要把你打得鼻青脸肿,地找牙,看你还敢不敢在我面前猖狂…啊!我的手…你…你断我的手…”

 须臾间,只见沙鲁的右手臂笔直下垂,与肩骨仅剩皮连接着而已,上臂骨头已然落,如同吊着的衣服轻晃,失去任何作用。

 “我早说过我不喜欢‮力暴‬,你偏是不听。不过有句话说得好,以杀止杀、以暴制暴,以后你想伤害别人的时候,请想想被打的人有多痛。”司徒五月眼一利,而后又似喃喃道:“唉!‮力暴‬真的不好,为什么会有人以为拳头硬就能打遍天下?难道别人就没有拳头?一真是想不通呀!

 一屋子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…

 口中说着要摒弃‮力暴‬的人,落下的掌刀却不曾停过,左一挥、右一斩地全集中在沙鲁头部,一张帅气十足的脸顿时被打成猪头。

 他,不是不崇尚‮力暴‬吗?那他现在在干什么?  m.Vke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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