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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 【君子谋】
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有点长,容萤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玩火*。

 好在她快要续不上气时,陆终于松开了些许。她靠在他怀里气,半晌嘀咕道:“啊,头晕,刚刚说过什么,我好像失忆了…”

 搂在她间的那只手斗然收紧,发觉事情不好,容萤忙改口:“啊、啊,又想起来了。”

 陆颦眉看她,后者笑嘻嘻地冲他扬眉,随后打量了一下周围,“这里不好说话,跟我来。”

 容萤打起帘子,把他拉到室内。

 似乎还是不放心,左右看了一圈,陆不知她何意,“放心,除了岳泽躲在屋顶上,这附近没有旁人。”

 想不到这都被他发觉了,那她也没什么可顾及的。

 “我可以对你说,不过你得保证,不能阻拦我要做的事情。”

 陆迟疑了片刻,皱眉道:“得看是什么事。”

 一听这话,容萤慢条斯理地别过脸,作势就要起身:“那我不说了。”

 陆没办法,伸手拉她回来,斟酌再三,只得妥协,“好,我不拦就是,你说吧。”

 边含了抹得意的笑,容萤这才乖巧地坐回他身边,“就知道你心疼我。”

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担心你才那么说的。”

 “我接下来要和你讲的,千万不能告诉第二个人。”

 “嗯。”

 容萤收敛神情,忽然认真道:“当年我们从永都县逃出来之后,就去投奔五皇叔了。”

 “定王爷?”

 “对。”

 早听说周朗已在定王麾下,但陆没料到她也去了。不过如今想来,周朗一直对宁王一家忠心耿耿,若非容萤同意,他也不会归顺定王。

 自己真是大意了,早该想出这一层的。

 “你也知道如今南边两军水火不容,实力相当。但其实四叔的军队兵强马壮,骁勇善战,五叔也就在近年,兵马人数才多起来的。

 之所以南边久攻不下,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胡人南侵,他不得不分心去应付,而眼下两国结盟,四叔若用全部的兵力对抗五叔,这江山我们肯定保不住。”

 陆问道:“你想保定王?”

 “不是我想保他,是我没有办法。”容萤‮头摇‬解释,“四叔已经做了皇帝,我一个弱女子能拿他怎么办?只有借五叔的刀杀了他,也算各取所需了。”

 “那和亲呢?”

 “南军北上因为丰河城的缘故,一直停滞不前,这事你也听说了吧?”容萤伸出手在他掌心画道道,“五叔在四叔身边安了一个线人,而这次和亲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,只要与他接头,咱们里应外合,就能把丰河城拿下来。”

 她说得很模糊,但陆能猜到其中的危险

 从前的那个七年,在端王身边的那个内线是他,如今他不在了,定王果然又准备了一个。只是与他那时的计划相比,这次的行动明显更加艰难。

 “不行,太危险了。岂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么?”他微有怒意,“裴天儒的主意?”

 “又来了又来了…刚刚答应过我什么?”容萤撅了撅嘴,“不是说好的不拦我么?”

 “萤萤…”陆还想提醒她,容萤却不由分说地打断。

 “这事我有分寸。和亲啊,皇室里恰好只有我一个人合适,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,四叔他急着与匈奴议和,绝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。”

 虽然这话的确有道理,可陆仍忍不住担心她的安危。

 “我随你一起上京。”

 这下换成容萤反对了:“不行,那怎么行,太危险了!”

 他高高挑起眉。

 “…没和你开玩笑,那是四叔的地盘。”容萤认真道,“当初离开你,不就是看你报仇心切,连命都不要了么?哪儿还敢再让你去做傻事。”

 陆微微一笑,伸手去摸她的头:“这次不会了。”

 “陆…”本想把他手拿下来,他却将她的手握在掌心,声音诚恳至极。

 “让我陪着你。”他轻声道,“让我陪着你好么?”

 那‮夜午‬梦回惊醒后,只是孤身一人的日子,他实在是不想再过了。生也好,死也罢,总比活在恐慌之中要好。

 看他这个样子,拒绝的话容萤也说不出口。

 “好了好了,败给你了。回头问问天儒吧,听他怎么打算。”

 裴天儒的确有心机,而且是个惜命之人,尽管陆不愿承认,但他想出来的办法确实行之有效,当下便不再多言。

 交谈结束,两人对坐在地上,他视线往下移,忽然道:“对了,还有一事。”

 容萤正抬头,陆食指伸出来,在她上轻轻一点。

 “这谁教你的?”

 怔了片刻反应过来他所指之事,容萤嫣然一笑,忍不住逗他,“就这么想知道?”

 “嗯。”

 “哎呀,还能有谁教的,当然是天儒咯。这些年他可教了我,不,少,东,西。”后面一句几乎是一字一顿。

 陆虽猜出她在玩笑,还是不颦眉:“怎么教的?”

 “就是…”容萤凑上去含住他瓣,笑得妩媚,“这么教的。”

 果不其然,陆一张老脸红一下白一下,色彩缤纷,很是好看。她捂着肚子笑个不止,“你要不要照镜子,我这儿有多的?”

 “容萤!”

 陆扣住她手腕,问也不是,气也不是,角随他的纠结微微动着,回头听她娇软地诶了一声。

 容萤甜甜一笑,凑近了些许,搂住他脖颈深深吻了下去。

 陆口中的味道还是和从前一样,寡淡无味,谈不上美妙,但却让人恋恋不舍。乍然想起了十五岁那年,在他酒醉时偷偷吻他的情景。年幼的自己是如此的青涩,那段少年时光就像是她生命里的一股清,短暂却美好。

 温软热的舌尖汇着又彼此绕,微有些发烫的手掌抚上背脊,然后一寸一寸的收紧,刚的气息透过衣袍萦绕在她肌肤上。

 他开始回应她了。

 容萤甚觉高兴,一面吻着他的上,一面含糊不清的解释:“生气了?”

 “骗你的…他给我找了个…漂亮的姑娘…这么教的我…”

 听他低低嗯了一声,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,不过下口的力道到快了许多…错觉吧?她想。

 岳泽从外面跑回来,身上带了股风,直把摆好的信纸吹得地都是,裴天儒手忙脚地去捡。

 “怎么了?”

 “我就知道会这样!”他气哼哼地坐下,喝了杯茶下火气,“她把事情全都告诉陆了!”

 闻言,裴天儒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,“她对他瞒不住,迟早的事。”

 岳泽气不过:“陆还打算找个由头跟着钱飞英一起上京呢。这丫头…前几天还说得好好的,会守口如瓶,一转身就全说了!美当前,真是不起惑!”

 “…美?”

 他轻咳了一声。

 裴天儒收拾着纸笔,“不过,其实往好处想,陆随行也并不是什么坏事。”

 “王爷把这件事交给咱们,他怎么说也是个外人。”

 他淡笑:“也不算外人了,毕竟和容萤有关,他不会对我们不利。”

 岳泽还要反对,裴天儒却先开了口:“你想想看,他和钱飞英认识,找个理由要去京城,顺路结伴而行,也总比你我在后面偷偷跟踪要好。而且他武功高强,遇上什么事,也能护着容萤,顺理成章的,又不会被人察觉,岂非两全其美?”

 “可京城人多眼杂,说不定有认识他的。”

 “不打紧,咱们可以在永都县分道扬镳,或者叫他戴个斗笠。”随后裴天儒拿手指敲了敲桌面,“再说,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,你我不都没认出来么?实在不行,叫容萤再把他折腾回去不就行了。”

 “…”听上去有点道理,岳泽左思右想,最后痛快地答应下来。

 出发的这是个阴天,城门外的枯叶铺得地都是,一派萧索。

 钱飞英的心情却很好,再不走他真担心容萤又会说出什么再宽限三天的话来,这都快入冬了,算着皇上都该回京了,没有叫他老人家等人的道理。

 他们带的随从不算多,毕竟一队人马招摇过市太显眼。所以当陆提出要同行的时候,钱飞英半点迟疑也没有,倒是一旁的岑景皱紧眉头死死盯着他,似有话想说。

 “行啊行啊。”钱飞英拍拍他肩膀,“当初我说想向圣上举荐你,你死活不肯,这次回了京,你就跟着我,咱们兄弟俩干一番大事出来,叫天下人都对你我另眼相看。”

 陆苦笑着‮头摇‬,心道:的确是要干一番大事的,只是怕这事你吃不消。

 “将军。”岑景忍不住提醒道,“咱们是要护送公主回京的,有外人随行只怕不妥。”

 钱飞英微微一怔,“这…”

 “哪里不妥了。”容萤听到声音,几步走过来,把陆胳膊抱着,“容叔叔光明磊落,身手不凡,有他跟着我放心得很。”

 钱飞英当即笑道:“对对对,你看,公主都这么说了。”

 “将军!”岑景恨铁不成钢,“公主胡来也就罢了,您怎么也跟着她一起胡闹?”

 “怎么就胡闹了。”容萤挑起眉,偏要气他,“难道,你是妒忌人家?”

 “我几时有过!”岑景不由愠怒。

 “瞧你,我就那么一说,这么生气作甚么呢。”她笑得挑衅,“难不成是叫我说中了?”

 “我…”

 岑景狠狠看了她一眼,只冲钱飞英行礼,“属下还有别的事,先告辞了。”

 “啧啧,真不逗。”

 容萤朝他背影吐舌头,转目瞧见陆,后者正冲她无奈的‮头摇‬。

 京城离镇州还有半个月脚程,即便他们乘车也得花上十来天的时间。一行人浩浩沿着官道而行,车轮子撵过枯叶,世界都是咯吱咯吱的响声。

 这一路上,好山好水好风光,心情最好的那个,当属容萤。

 钱飞英走在队伍前头,岑景在末尾断后。

 她是公主,得坐在马车上,闲得无聊,起帘子和陆说话,一口一个叔叔叫得很带劲,像是故意的。

 “容叔叔,咱们还有多久才到呀。”

 “叔叔,你吃什么长大的呀,怎么这么高?”

 “叔叔,听说你走南闯北很多年啊?给我讲个故事呗。”

 “叔叔…”

 “叔叔…”

 陆听得额头青筋直跳,偏生钱飞英在附近,又不能喝止她,只好不住对她眼神示意,后者像是没看见,越说越

 容萤嫌坐着马车聊天太费劲,干脆嚷了声停车,蹦下来走到他马下。

 “公主你…”

 后者自自然然地把手伸出来:“我也要骑马,叔叔快抱我。”

 “…”饶是钱飞英知道容萤倾慕陆,但也没料到会粘他粘到这个程度,瞧着还有几分羡慕与嫉妒。

 趁着中午在驿站稍作休息,陆实在忍无可忍,把她拉到一旁,低声音:“你作甚么?这可是在外面,收敛些吧。”

 容萤看了一眼他搭在自己腕子上的手,有意抬起胳膊给他看,还晃了两下,笑道:“收,敛,些,哦?”

 陆自知理亏,忙将手松开。

 容萤这才凑上去,同样轻声道:“咱们俩都私定终身了,不能在一起就罢了,眼下还得跟着这群人走,瞧着都碍眼,你就不能让我揩点油?”

 陆:“…”他正无语,容萤忽然摁着眉心,娇嗔一声,作势往他身上倒:“哎哟,头怎么晕了。”

 陆伸手揽住她的,容萤便顺势靠在他前,一副弱柳扶风,一吹就倒的样子。

 远处一棵槐树上,树干被人拍得啪啪作响。

 岳泽狠狠扣着树皮,指向前面朝裴天儒道:“你看看她,你看看她!哪儿像是去办正事的,简直就是假公济私!”

 整棵树都被他拍得摇晃不止,裴天儒好不容易才稳住,“你冷静点,冷静点…”  m.Vke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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