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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章 不放手
 汽车急促的刹车声划破空气,混着司机的咒骂,一位老大爷用力的将他拽回了人行道上。

 明雅大老远的目睹了这一幕,心下顿时一惊,也不管绿灯是否亮起,连忙冲过马路。

 她重新握住他的手臂,侧过脸与老人道谢。

 老者细细的端详着两人,拧了拧眉头不的说:

 “明知道他看不见,你怎么能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?这得多危险?”

 卓然没说话,一等她靠近,便用力的抓住了她的手,骨节分明的手指牢牢的将她攥在掌心,很疼,她却只是忍着。

 她心里有些后悔,她以为他装瞎所以找机会试探他,却从未想过事情的危险

 刚才如果不是这个老大爷,卓然又被撞了怎么办?

 她忍着疼,一声不吭的听着老人的训斥,没多久不远处的绿灯亮起,老人像是赶时间,叮嘱了两句便离开。

 明雅站在人来人往的路上,旁边是死死拽着她的卓然,哪怕他一句责备也没有,可那张冷峻的脸依然暴了他不悦的情绪。

 明明是热闹的繁华区,他们之间的氛围却安静得诡异。

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,现在说什么都多余。

 “明雅,刚才你被人群挤散,找不到我了是吗?”他捏着她手,很紧很紧,紧得一度令明雅生出一种他想要把她的骨头拧断的错觉。

 她大气都不敢吭一下,自知有愧,只能顺着他的台阶下:“嗯…我没找到你。”

 闻言,卓然结冰的脸像是得缓和,终于出了少许暖意:“往后…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。”

 “…”明雅微微张嘴,说不出话。

 两人回到车上,明雅刚系好‮全安‬带,耳畔便传来卓然黯哑的声音。

 “现在是什么时候?”

 明雅微愣,瞥了眼手表:“下午三点。”

 卓然淡淡点头:“陪我去一个地方吧。”

 明雅侧过脸,才知道他想去的是父母的墓地。

 对于卓然的父母,明雅了解得不多,小时候去他家里做客,她只知道卓爸卓妈都是非常有礼貌和教养的人,而每次她去,卓妈妈都会让下人做上很多精致的小点心款待她。

 默默的应了一声,她发动引擎,直接去了趟幼儿园把儿子接走。

 随后她又在路旁买了花束和一些元宝蜡烛。

 ——

 卓然的父母就葬在A市一个规格颇大的公墓中。

 临近过年的日子,很少会来扫墓的人。

 四周空旷,而在阶梯两旁种植了许多水松,随着冷风吹一吹,枝繁叶茂随风摇曳。

 明雅牵着儿子和卓然上了台阶,绕过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,一仰头终于看到了卓然父母的墓碑。

 “到了。”

 明雅松开他的手,蹲‮身下‬收拾带来的香烟和水果。

 正对着她的,是一对夫的照片,男人的年纪约莫在四十上下,五官长得与卓然相似,也许没有后者的精致,但是在笑起来时候,都是同样的含蓄温柔。

 而卓然的母亲,则是一位及其美丽的女子,星眸皓齿,螓首蛾眉,无论是内在的气质亦或是样貌,都不输任何一名国际巨星。

 明雅低下头,忽然想到如果没有那场意外,卓然的父母依然健在,那么他们会有什么结果?

 想着,她找出纸巾轻轻擦拭蒙在照片上的灰尘,还用得着问吗?假如他不曾家道中落,她哪来的机会咬上这只天鹅?

 “今天是什么日子?”

 明雅点上香,回头不忘问起,她知道今天不是他父母的忌

 卓然牵着儿子站在一旁,也跟着蹲‮身下‬说:

 “今天是我母亲的生日。”

 明雅愣了下,又见他不停的往前摸索,她生怕他被烟火烫伤,连忙握住他的手。

 “让我摸摸他们的脸。”他气息浑厚,像是请求。

 明雅心情有些复杂,可还是轻轻颔首,牵引着他来到父母的遗照上。

 她看着他用指尖小心翼翼的去灰尘的动作,心头不由得一酸。

 她能理解他的心情,当年在面对母亲‮杀自‬的时候,她也觉得自己的天似乎在一瞬间塌陷了,但是她又比他幸运,至少她还有个可以依靠的父亲。

 可他却是在十六岁那年,突然的,毫无征兆的,面临双亲死亡的消息。

 “爸,妈,我和明雅来看你们了。”他拉过一旁的儿子,又说,“这是你们的孙子…晓渔,叫爷爷。”

 明雅看着儿子气的搭腔,自己倒是没说话,微微的垂眸,视线定格在他手上的铂金戒指。

 话落,卓然又伸长胳膊找到她的手,牢牢的握住:

 “明雅,叫爸妈。”

 明雅微微张嘴,还是叹了口气,跟着他跪下叫了一声“爸妈”

 他们的婚姻生活只维持了两年,所以明雅很少会来这个墓园,只在清明扫墓的时候,来过一次,所以她并不知道他时常会背着她过来,比如父母的生日,忌

 “妈妈,生日快乐。”他在目前放下一束花,“不用替我担心,我现在很幸福。”

 深深一口山风,她努力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点。

 回去的时候,卓然变得异常沉默,好半晌他幽幽的对她说:

 “其实爸妈的死,并不是意外。”

 明雅震了下,抬头问道:“不是因为车祸吗?”

 他难得的对她坦白:“当年陆肇源为了卓氏,买凶撞死了他们。”

 那年他在新西兰留学,接到消息回国,接他的就是躺在太平间里的两具尸体。

 之后陆肇源顺理成章的成为他的监护人,并趁他羽翼未丰,暗中将卓氏掏空。

 明雅噎了下,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。

 “所以你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?”

 她忽然想起陆肇源的下场,卓然二十岁成功夺回卓氏,可当时的公司早已千疮百孔,哪怕他取回父母的心血,已经沦为空架子的卓氏也早已不似从前的辉煌。

 而当初令她感到意外的是,陆肇源在失势之后,无端端被人查出精神问题,最终甚至被强制的送进精神病院,对此卓然不闻不问,可谓是丝毫不念甥舅之情。

 明雅想了想,那时她并没有对他起疑,如今看来,一切都是他的杰作,从一个落魄子爬到今时今的地位,他吃的苦,受的罪,怎可能不加倍的从陆肇源身上讨回来。

 明雅僵直了背脊,在这个世界上死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生不如死的活着。

 “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?”

 既然他从前没打算告诉她,那么为何不隐瞒到底?

 卓然淡漠的开口:“没有为什么,有些事藏在心底久了,想找个人倾诉。”

 明雅没说话,仗着他看不到,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他身上。

 那是一道冰冷孤独的侧影,十六岁失去父母,面对唯一的亲人,他被架空,被放,而后一个人带着妹妹在外漂泊,就像生活在黑暗中的影子,所有责任一肩扛,不阴暗,不凶狠,他哪来今的辉煌?

 明雅默默收回视线,他是个惯于掩藏的人,戴上面具,完美得一度令她遗忘了他也是一个“人”

 他也需要休息,‮乐娱‬,还有放下那张假面具,踏踏实实的做回自己。

 可当他开始向她袒出最‮实真‬的一面,她所给予他的反应,却是害怕和回避。

 明雅沉默了一会儿,突然叫他:“卓然。”

 卓然眉心微动:“嗯。”

 她垂眸沉思,两人的离婚并不是一时冲动,哪怕他们之间不存在滴水之恩的情谊,以他们南辕北辙的性格,也不会长远。

 不适合就是不适合,强求下去只会换来鱼死网破。

 “往后…如果你心里有事实在憋着难受,可以找我说说…以一个朋友的‮份身‬。”她静静的说完,久等不来他的回应,便直接驱车上路,好半晌他的声音才在耳畔幽幽响起。

 “我不想跟你做朋友。”

 闻言,明雅直视前方,闷闷的回了句:

 “那…算了。”

 今天天气预报说会下雨,果不其然,夕阳还没落下,天空便飘起了细雨。

 卓然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,直到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以后,才淡淡的说:

 “明雅,也许你说得有道理,可是在一生中,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那么幸运的遇上对的人,与其过分苛求,倒不如忠于自己的心,而现在我的心告诉我,他只想跟你在一起。”

 握着方向盘的手僵了下,她明白他的意思,他们也许不是最适合的人,但是他们身上有多年培养的默契,比起爱人,更似伙伴,亲人。

 谁的人生是完美的?既然他们能够相处融洽,也许就这么凑合着过一辈子也不错,但前提是…

 沉默良久,她一字一句的回复道:

 “假如你在未来的某一天遇上了‘对的人’,你又会如何处置我?”

 她很想知道,假如当他遇上一个与他在精神上完美契合的女人,他会怎么做?

 卓然顿了下,明雅没让他开口,抢话道:

 “就像你说的,你是一个忠于自我的人,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,我想你也许会补偿我一笔不小的赡养费,然而你娇在怀,活得依旧风光无限,而我除了你给的钱,剩下的就是已经逝去的青春和匮乏的感情生活,别不承认,你就是这么一个既现实又无情的人。”

 卓然面不改:“明雅,你是对自己没自信,还是对我没信心?”

 明雅缓缓的靠边停车,平静的声音里略微颤抖:

 “不,我是害怕,我害怕你又像当年那样丢下我,哪怕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人,但我也是个女人,也希望能有一个一心一意向着我的男人,而不是当一个备胎,随时可以抛弃的对象。”

 卓然沉默不语。

 他知道她的出身不好,在接触中也看出了在她娇蛮底下的自卑,也许执意嫁给他,已经是她迈出最大的一步,可在经过一番牢狱生活以后,曾经的落魄令她变得胆怯,哪怕她心里还有他,却再也不敢轻易尝试那种滋味。

 他心中像是被人抓了下,刺刺的疼。

 “过去的事我无法弥补,但是明雅,在往后我会帮你重新找回自信。”

 明雅沉默的望着他,不作声。

 ——

 几天后,就在临近过年的时候,沈渊与其母以华盛大股东的‮份身‬出席了在顾氏大楼里所举行的慈善拍卖会。

 说起顾家,半年前曾因为长子的丑闻令股价下滑,如今由二子重整旗鼓,短短时间内,他因为在加拿大谈成了一单收购案,顾氏的股价竟飙升了不少。

 也正是这一战,令顾倾城锋芒初,一反旁人原先对他的印象。

 在气势恢宏的大厦前,顾倾城身着黑色西装,面容严肃的出席剪彩礼。

 他从容不迫的站在红地毯上,微暖的阳光倾斜而下,将他轮廓极深的脸融在天光里,不过是短短的半年,他身上的稚气早已消失不见。

 环境使人成长,沈渊并不同情他,既然他生在顾家就有这份责任,曾经的奢华、安逸,都是需要付出代价。

 剪完彩,沈渊上前道贺,顾倾城看他一眼,也跟着不温不火的回应。

 中午顾氏做东,宴请到场的宾客,沈宛心照例与那群富太太寒暄,可恭维的话刚说道一半,沈渊便发现了母亲的不妥。

 她的‮体身‬似乎不太舒服,额上遍布密密细汗,脸色则一片惨白。

 沈渊说:“如果‮体身‬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去吧。”

 沈宛心五指发颤的点点头,可她这一走,回的不是家,而是直接找到莱恩。

 她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红酒,着急的一口饮尽,这才止了浑身犹如蚁噬的痛苦。

 她‮奋兴‬的躺回上,朝莱恩勾了勾手指。

 莱恩顺从的抱住她,嘴里照旧说着甜言语。

 “宛心,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快乐?也许这些东西对穷人来说是穿肠毒药,但你不同,你既美丽又多金,它们只会成为你生活中的消遣品,人生苦短,何不及时行乐,你说对吗?”

 沈宛心沉静在‮品毒‬所带来的快中,似乎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。

 她仰着脸一副足的模样,似睡非睡的时候,迷糊糊的说:

 “莱恩,你知道吗?有时候我真希望方明雅能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,她就是个来要债的,天生跟我作对,小时候是这样,大了倒好,变本加厉!她怎么不去死?”

 莱恩震惊于对方阴暗的心理,可还是顺着她说:“对你来说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孩,你又何必把她放在眼里?”

 沈宛心冷哼:

 “小女孩?你太小看她了,这个女人就是一条疯狗,咬住便不撒嘴,我多后悔,当初就应该先死她。”

 莱恩不说话了,他默默的听她的倾诉,而在几天后,沈宛心再也找不到他了,仿佛凭空消失一般,任她掘地三尺也再没见到莱恩这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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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谢谢大家的钻钻和票票,另外说一下,此文大概还有三十章左右,某糖正在收尾了~么么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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