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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你不要她的,她现在也不要你了
 是你不要她的,她现在也不要你了!

 郁绍庭把垃圾随手丢掉,深邃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,眼角却扫了眼车边的裴祁佑。

 白筱解释:“这个时段我打不到车,刚好碰到安安,就搭了他们的车。”

 她的话里只字未提裴祁佑。

 裴祁佑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,脸上没有什么表情。

 倒是还在车里的裴安安瞅着白筱身边的男人,又扭头看裴祁佑,有点搞不清状况。

 她想起白筱刚才说的话:“我跟我男朋友住一起。”

 所以,这个男人是白筱现在的同居男友吗?

 怎么可能?

 在裴安安印象里,白筱可是爱裴祁佑爱到骨子里了,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移情别恋?

 公寓楼底下一度陷入诡异的安静里。

 白筱的手很自然地挽住郁绍庭的手臂,找了个话题:“什么时候到家的?”

 郁绍庭侧头看她,片刻后,说:“没多久,买的东西呢?”

 白筱这才记起自己的购物袋都还在车里。

 她正打算去拿,裴祁佑却突然开了口:“三少现在也住这里了吗?”

 裴祁佑的脸上挂着浅笑,很具有掩饰,让人看不穿他此刻‮实真‬的心情。

 白筱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男人。有点出乎意料。郁绍庭没有像裴祁佑那样笑里藏刀,也没冷脸,只是很寻常地回望着裴祁佑,说了句:“既然来了,上去坐会儿吧。”

 就像一家男主人偶遇了子的朋友,邀请对方去自己家里喝杯茶那样简单。

 白筱突然搞不懂郁绍庭的想法,以她对郁绍庭的了解,他没绷着脸转身就走已经不错了。

 …居然还主动请裴祁佑上去。

 裴安安不由打量起郁绍庭,看样子年纪比哥哥要大几岁,不像是很好相处的人。

 想到裴祁佑要订婚,而白筱也有了男朋友,裴安安心里复杂,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古道热肠,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尴尬,她看裴祁佑不上车,忍不住转头催促:“哥!”

 裴祁佑的视线仿佛黏在了对面两人身上。

 嘴边那抹轻描淡写的笑已经撑不下去,眼底也泛起冷意,他知道自己在嫉妒,至于原因,不得而知。

 郁绍庭像是没瞧出裴祁佑的异样,看向副驾驶座上的裴安安。

 裴安安主动下了车,自我介绍:“你好,我叫裴安安,是裴祁佑的妹妹。”

 “我们刚搬来这里,还没朋友过来做客,如果不嫌弃就上去喝杯茶。”郁绍庭说。

 裴安安为难了,求助地看向裴祁佑。

 裴祁佑眼眸一阵闪烁,原以为他会拒绝,却点头:“那就叨扰了。”

 “哥!”裴安安暗暗拉了一把裴祁佑,这去喝茶多尴尬啊!

 裴祁佑却望着郁绍庭,笑:“妹妹年纪小不懂事,见笑了。”

 “不会。”郁绍庭扯了扯薄,很浅淡的笑纹,把手从袋里拿出来,对白筱说:“去拿东西吧。”

 ——

 看似风平静实则早已风起云涌。

 白筱不是傻瓜,怎么会看不出来郁绍庭其实并不若表面上这般释然?

 让一只常年在山间称雄的老虎一秒变乖巧听话的猫咪,可能吗?

 如果这只老虎突然像家养动物听话了,那只有一个可能——他在装,等待着最后致命的反扑。

 白筱走到车边弯‮身下‬,刚把里面一大一小两箱饮料抱出来,一双修长好看的手就接了过去。

 ——

 裴祁佑站在一边冷眼旁观,郁绍庭是真不晓得他跟白筱的关系还是在装傻充愣,他不清楚。

 仅仅是看着两人配合默契地搬东西,裴祁佑的心口就像是被针扎一般不舒服,他以为自己放得开,直到真的亲眼目睹这一幕,才知道原来自己还会心痛,而不是麻木不仁。

 曾经,这样陪在白筱身边搬东西回家的那个男人是自己。

 郁绍庭搬了东西上楼,白筱紧随其后,裴安安看看裴祁佑,以为他说去喝茶不过是说说。

 说知道,裴祁佑居然真的在他们俩之后上了楼。

 裴安安只好硬着头皮追上去。

 ——

 金地艺境公寓安装的都是数字密码锁。

 郁绍庭两手都拎着东西,没有放下去开门的意思,白筱只好上前一步按密码。

 裴祁佑站在两人身后,看着白筱驾轻就地按下一串数字,眉眼间的冷意更甚。

 一阵悦耳的音乐后防盗门开了。

 白筱对郁绍庭说:“把东西放到厨房去吧,放在外面太了。”

 郁绍庭把菜和饮料拿去厨房,白筱看了看玄关处只剩下一双儿童棉拖的鞋柜,回头说:“家里没拖鞋了。”

 裴安安看出白筱没有半点热情,哪里是真心想请他们喝茶?

 裴祁佑却没有一点计较,径直了鞋,穿着袜子的脚踩在地板上走进去。

 裴安安也忙拖鞋进去,生怕被裴祁佑落下了。

 白筱站在玄关处,有些头疼,不仅仅是因为裴祁佑,还有郁绍庭。

 郁绍庭明知道她跟裴祁佑的关系,但从他刚才的言行举止来看,他是在假装什么都不知情。

 至于他为什么要装不知情,白筱猜不到。

 郁绍庭并不是个愿意做家务的男人,像今天这样下楼去倒垃圾还是头一遭。

 白筱不由地想,他给自己打电话时其实并不是在开会,而是在回家的路上,也许他是想早点回来给她惊喜,结果自己倒先给了他一个“大惊喜”,尽管他现在克制着脾气没发作,但她心里隐隐地紧张。

 看到郁绍庭从厨房出来,他并非空手而是拿了两个杯子,白筱立刻上前接过:“我来吧。”

 郁绍庭没跟她争,放了手就去客厅陪“客人”聊天。

 白筱泡好茶端过去,裴安安连忙起身来接,白筱听到郁绍庭跟裴祁佑在谈生意上的事。

 无非是丰城最近的房地产走势、或是哪一只股票这几天大涨或是大跌。

 有些乏味的话题。

 难怪裴安安一脸菜,坐立不安地,看到白筱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样。

 “怎么没看到景希?”裴祁佑突然岔开了话题。

 彼时,白筱正把一杯茶递给郁绍庭。

 郁绍庭接过杯子,不疾不徐地说:“去他家了,小孩子整天在家,闹腾。”

 裴安安诧异:“你有儿子了?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。

 郁绍庭神色如常:“马上就六岁了,上小学一年级。”

 “上学有点早啊。”裴安安讪讪地笑,神情颇为复杂地扭头看白筱。

 郁绍庭也抬望着白筱:“我刚看到袋子里有水果,切点拿过来。”

 白筱看他,他清隽的眉目在灯光下尤为好看,又有成男人独有的魅力,长腿叠,而他使唤自己的口吻就像是老夫老一般,白筱点头,就拿了托盘回厨房去了。

 裴祁佑看着白筱的背影,突然就没了跟郁绍庭继续聊天的兴致。

 白筱端了水果出来就听到郁绍庭说:“订婚宴筹备得怎么样了?苡薇在家整天嚷着宾客请的不够多。”

 裴祁佑跟郁苡薇这回订婚,不管是郁总参谋长还是苏蔓榕,都不提倡大肆铺张,请的也只是郁裴两家的一部分至亲,惹得郁苡薇一度不高兴,却不得不接受这个跟她预想相差极大的结果。

 水果刚放到茶几上,裴祁佑就起身告辞,裴安安迫不及待地跟着站起来。

 不知道为什么,裴安安有点怕跟白筱住一起的这个男人,尤其自己之前还打着撮合哥哥跟白筱的算盘。

 郁绍庭作势就要起身送客。

 “不用送了。”裴祁佑说。

 郁绍庭真的坐回去,没有再客套一下,只说:“那路上小心。”

 跟之前邀请他们上楼喝茶的诚恳态度简直南辕北辙,裴祁佑的脸色不有点难看。

 白筱送他们到电梯门口就回来了。

 客厅里,郁绍庭还坐着,他把一盒烟丢在茶几上,手指间已经夹了一,在找打火机。

 他放在家里的打火机被她拿到厨房去了。

 白筱转身先进厨房,拿了打火机才到客厅,在他身边蹲下,点了打火机递过去。

 郁绍庭正找打火机找的不耐烦,冷不防一簇小火苗在眼皮底下燃起,他侧头,看到举着打火机的白筱,紧锁的眉头没有松开,眼神讳莫如深,在白筱的指腹按得生疼时,他才把烟凑到火苗上方。

 淡淡的烟味弥漫在白筱口鼻间,她听到他问:“都走了?”

 白筱放下打火机,双手搭在他的腿上:“嗯,走了,晚上想吃些什么,我去做。”

 郁绍庭瞟了她一眼,没有吭声。

 白筱看着他吐出层层青白色的烟圈,看着烟雾消散在空气里。

 他的棱角分明,很薄,当他把烟蒂叼在嘴边眯眼看人时,她只觉得很感,常常能让她心跳加快。

 她知道他心里不痛快,带着哄的语气说:“我买了螃蟹,你喜欢清蒸还是炒着吃?”

 “我喜欢怎么吃你不知道?”

 “你又没跟我说过。”白筱为自己反驳,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够长,不足以让她深入了解他。

 “你只记得别人的事,哪有闲工夫来问我。”

 白筱觉得他是存心在找自己的茬:“那你喜欢什么,现在告诉我。”

 烟头被捻灭在烟灰缸里,郁绍庭站起来就去了书房,徒留下白筱还蹲在原地。

 白筱瞅了眼烟灰缸里那半被他碾断的烟,起身,跟了过去,书房的门没被反锁。

 郁绍庭低头翻看桌上的文件,说了句:“出去。”

 白筱可没真的出去,走到桌边:“你生气了?我真不知道你在家。”

 郁绍庭抬头,看着她:“我在家还妨碍到你们了?”

 这人…

 白筱:“如果你在家,我就让你来接我了。”

 “出去。”郁绍庭这会儿头也没再抬起,直接赶她走。

 白筱绕过书桌,静静地盯着他,见他把自己完全当做透明,只好在他脚边蹲下,手抚上他的‮腿大‬,隔着休闲轻轻地摩挲,手心明显察觉到他腿部肌的紧绷,当她的手慢慢往上时却被他一把扣住,有点疼。

 “以前他一不高兴你也是这么摸他的?”

 “…”白筱觉得这个男人在无理取闹,不想跟他争执,叹了口气说:“我去做饭。”

 郁绍庭却攥着她的手腕不放,像跟她耗上了,也不说话,仅仅地拉着她不让她走。

 有时候冷‮力暴‬的效果总比烈的争吵来得更加深刻。

 白筱不敢就这个问题继续说下去,怕说得越多,郁绍庭越生气,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。

 尽管他们现在在一块儿了,但郁绍庭不仅仅是她的爱人,对她来说还是个年长她十岁的男人。

 在他跟前,她就像是个还没长大的晚辈。

 白筱开始转移话题:“对了,我刚才给你买了衣服,想看看吗?”

 郁绍庭抬眼,没接话。

 “我去拿进来,要是大小不合适,明天我再拿去换。”

 郁绍庭还握着她的手腕,目光沉静地望着她脸上浅浅的笑靥,没什么表情。

 书房里开了两个灯,光线昏黄。

 白筱稍稍转了转自己的手腕,发现他捏得很紧,就主动找话说:“那个导购‮姐小‬说那套藏蓝色西装和粉蓝色衬衫配酒红领带会很好看,我想啊,既然上次已经给你买了领带,这次就没搭一条回来…”

 “我不缺衣服。”他松开了她,转开头,继续看桌上的文件。

 “那就先藏着好了,总有一天能穿上的。”

 “我不穿粉蓝色衬衫。”

 “可是我蛮喜欢的,”白筱自顾自地说:“这个颜色的衬衫穿了显年轻。”

 郁绍庭听到“显年轻”三个字就像被蛰中了神经,皱眉,侧过头望向她,还没来得及说什么——

 白筱突然欺身上前,低下头,柔软的瓣封住他的嘴…

 因为动作太急,她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,双手圈着他的脖子。

 在郁绍庭伸手想要抱她时,她却放开了他,脸颊微红:“我去拿衣服。”

 ——

 走出书房,白筱原本正常的走路姿势变得有些僵硬,刚才扑势太猛,椅脚好像撞到脚踝处的伤口了…

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客厅坐下,起牛仔,伤口有点发炎,还渗出一点血丝。

 用纸巾轻轻地擦掉血迹,吹了几口凉气缓解痛觉。

 拿了装着衣服的袋子,白筱重新回到书房,把西装和衬衫都搁郁绍庭跟前:“觉得怎么样?”

 郁绍庭看了眼西装,视线并未多做停留,倒是盯着她看了良久。

 不知是因为‮奋兴‬还是什么原因,白筱的小脸红红地,拿着衬衫跃跃试的样子。

 “去试试吧。”白筱说。

 郁绍庭拿过那件粉蓝色衬衫,刚起身,白筱的‮机手‬就响了,她看了眼来电显示。

 “是秦寿笙…”白筱看了眼郁绍庭,下意识地解释。

 郁绍庭没有任何表示,脸上神情也极淡。

 白筱接了电话,那边就是秦寿笙噼里啪啦的声音:“晚上有时间吗?小宇要请咱们去天上人间玩呢,人家指名道姓要你也过来,还真没想到,不过见了一次就把人家小正太得晕头转向…”

 白筱的‮机手‬有些漏音,忍不住背过身往边上走了两步。

 “怎么样,来不来?和可以过去接你,这丫的最近收心了,闲得很。”

 “我就不去了,你们玩吧,”白筱其实并不喜欢这类活动,“嗯,替我跟他说声谢谢,真的,我还有事…”

 察觉到有两道目光注视着自己,白筱回转过身,郁绍庭正看着她,脸色不是很好。

 她捂住‮机手‬,对他说:“秦寿笙他们要去唱歌,问我去不去。”

 郁绍庭听她这般跟自己解释,心里越加不舒坦,丢下衬衫,点了烟就出去了。

 …

 郁绍庭站在阳台上抽烟,云吐雾间,微微眯起眼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 烟燃到一半,突然没了继续下去的/望,转身回到书房,白筱已经打好电话,正坐在那饶有兴致地摆那套西装。

 白筱听到脚步声抬头,眼睛却瞅向他手里的那烟,微拧眉:“别太多烟,对‮体身‬不好。”

 郁绍庭径直走到沙发椅上坐下,抬手间捻灭了烟。

 白筱见他还不愿意搭理自己,也束手无策了,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因为一通电话又降到了冰点。

 她摸不透郁绍庭的脾气,所以不知道症结究竟在哪儿。

 白筱坐去他的身边,手里还拿了那件新买的衬衫,倒是他抬了抬眼皮,问她:“不出去玩?”

 轻描淡写的口吻。

 白筱正在看衬衫的袖口,随口答道:“他们都是同事,我干嘛去?不去。”

 说着,她顿了顿,抬头看着他:“而且,我说了要给你做晚饭的。”

 郁绍庭抬起眼,目光正正地回望着她,那是令白筱曾经怦然心动的眼神,沉默却含情绪。

 白筱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:“我先去做饭,你忙吧。”

 刚一起身,手就被他拉住,他长臂一收,她一个趔趄已经坐到了他的‮腿大‬上。

 “花了多少钱?”他眼尾余光落在那件衬衫上。

 白筱看他脸色稍霁,也跟着好了心情,说:“也没花多少,你喜欢吗?”

 郁绍庭接过衬衫翻看了一下,另一只手揽着她的,靠在他的怀里,白筱只觉得无比的甜蜜。

 那是热恋中的女人才会有的感觉,而她在怅然了六年之后重新拾掇了这份悸动。

 “怎么想到给我买衣服?”

 “看到觉得应该很适合你就买了。”

 郁绍庭闻言又看向她。

 “要不要试一下?”白筱真的想看他穿这套西装的模样,毕竟是她大手笔买来的。

 郁绍庭郁结在口的那股子气渐渐消散,盯着她那双潋滟动人的眼睛,就连声音也不再如方才生硬。

 “晚点再试。”

 白筱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:“那我去做饭,螃蟹是清蒸还是红烧?”

 “红烧吧。”

 “好。”白筱一边应着一边起身,不料,脚踝处一麻疼,整个人都站不太稳。

 郁绍庭及时扶住了她,眉头紧皱:“受伤了?”

 白筱没作隐瞒,反正迟早是会被他发现的:“我下午去把刺青洗掉了。”

 话音未落,人已经被推坐在沙发椅上,郁绍庭在她身边蹲下,起了牛仔

 左脚踝处有点惨不忍睹的伤口落入了他的眼里。

 “怎么搞成这样?”

 白筱的脚搁在他的腿上,看他专注的神情,笑地说:“纹身师说发炎正常,没大碍的。”

 郁绍庭瞟了她一眼,他的手指按在伤口附近,慢慢地一用力。

 白筱倒了一口凉气,疼得她揪紧了沙发。

 “还没大碍,都疼成这样了。”

 “那是因为你在捏我。”白筱想缩回脚,却被他牢牢地握住,“别动!”

 “药膏放哪儿了?”

 白筱:“在包里。”

 郁绍庭把她的脚放回拖鞋里,起身就出了书房,没多久拿了药膏跟棉签进来。

 低头看着替自己处理伤口的男人,白筱只觉得脚踝处凉凉地,很舒服,完全没有一丁点的痛楚。

 涂好药,白筱想去做饭,却被他抱着:“反正不饿,迟些再去做。”

 白筱自然察觉到郁绍庭的心情似乎很不错,也由着他,不想两个人再闹不愉快。

 “以后有事就打电话给小梁,让他开车送你去。”

 两人窝在一把沙发椅里,他说着话,手却隔着衣‮摸抚‬她,直的鼻梁若有若无的触碰她的耳,最后索一手掰过她的脸,低头亲吻她的脸颊脖颈,炙热的呼吸钻进她的耳蜗。

 白筱怕,左右躲闪,想要起来却被他紧紧搂着,“别,还没吃饭呢。”

 郁绍庭见她一直动也停下来,黑眸望着她,然后松了手,但她知道他恐怕又不高兴了。

 果然,他绷着脸起身就走,白筱忙拉住他:“我脚有些疼,那个…可能不方便。”

 郁绍庭望着她众多顾虑的样子,挤在心底的情绪又上来:“和别人能有说有笑,跟我就推东推西的了。”

 “…”白筱无言以对。

 拨开她的手,郁绍庭回了卧室,门关得很响,像是在宣

 白筱追了几步,房门差点砸到她的鼻子。

 这人的脾气还真是坏,白筱也没敲门自讨没趣,转而去了厨房做饭。

 郁绍庭站在卧室的落地窗边,久久都没听到外面有任何的动静,他双手撑着玻璃面,望着不远处小区的假山公园,薄紧抿着,又过了会儿,他转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就出去了。

 白筱关了火,正弯身从柜橱里拿盘子,突然间一紧,一声惊呼,人已经被抱了起来。

 “你干嘛?”白筱被吓到,想挣扎着下来。

 郁绍庭冷着脸,什么也没废话,不顾她的反抗,强行抱着她就往卧室去…

 ——

 一处/光无限,另一处却是云密布。

 裴安安从离开公寓就松了口气,对驾驶座上的男人抱怨:“哥,白筱怎么找了个带孩子的男人?”

 裴祁佑没吭声,看似专心地开着车。

 想到白筱被那个男人呼来唤去,裴安安觉得她可怜,忍不住抱不平。

 “你一定要跟那个郁苡薇订婚吗?虽然我以前也不喜欢白筱,但她对你是真的好。”不然也不会爱屋及乌。

 见裴祁佑依然无动于衷,裴安安抿了抿:“你们男人都这样,喜新厌旧…”

 “说够了吗?”裴祁佑突然冷声打断她。

 “没有!”裴安安被他一凶就来气,“你现在就对那个郁苡薇言听计从的,真不知道你喜欢她什么,长得还没有白筱来的好看,脾气又臭,要所有人都捧着她,还真当自己是公主啦?”

 雷克萨斯忽然在路边停下。

 裴安安还没搞清楚状况,人已经被拉下车,裴祁佑重新上车,驱车离开。

 “喂!”裴安安被丢在路边,追了一段路都没追上。

 ——

 裴祁佑到达御福楼,包厢里郁裴两家长辈都已经在了,郁苡薇起身了上来:“怎么才来呀!”

 “路上堵车。”裴祁佑不着痕迹地回自己的手。

 裴家这边来了裴老太太跟裴母,郁家那边,除了郁老太太和苏蔓榕…包厢洗手间的门正在这时被拉开,裴祁佑转过头,郁景希提着子从里面出来。

 两人四目相对,最后郁景希耷拉下眼皮,从裴祁佑身边走过,爬上郁老太太身边的椅子。

 两家今天是来一起商量订婚宴上的具体事宜,顺便吃顿饭联络亲家的感情。

 苏蔓榕自然发现少了个人:“安安呢?不是说祁佑妹妹回来了吗?”

 “妈你热情好客,也得看看对象,人家也许根本不屑吃这顿饭。”郁苡薇开腔。

 这话隐含刻薄刁难之意,苏蔓榕拧眉:“薇薇,怎么说话呢!”

 蒋英美是清楚昨天裴宅门口的争执的,忙打圆场:“安安估摸着有事,早上她就跟我说了。”

 裴老太看着站在那的裴祁佑跟郁苡薇,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,转头对郁老太太道:“还真是金童玉女。”

 这些天郁老太太被小儿子的事整得头晕脑,对其他事都不怎么上心,来这里吃饭也有点心不在焉,听到裴老太跟自己搭话,扯出一抹笑边顺着裴老太的话说:“确实般配。”

 旁边的郁景希边剥着开心果边瞧强颜欢笑的郁老太太,小眼珠子一转,又看看那对“金童玉女”

 人齐了,上菜,气氛还算融洽,偶尔是蒋英美跟苏蔓榕的说话声。

 裴祁佑坐的位置正好对着郁景希。

 他靠在椅背上,端着酒杯,抿了一口,着灯光看向对面吃得津津有味的孩子。

 有些事,在得知真相后,就像烙在心口的伤疤,足以耿耿于怀很长一段时间。

 郁景希就是白筱当年代孕生下的孩子,多凑巧的事,裴祁佑自嘲地勾起嘴角,不知道郁绍庭是先对她上的心还是先知道她给他生了个儿子?他望着郁景希的眉眼,以前没发现,现在再看,竟跟白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
 ——

 郁苡薇察觉到身边男人的走神,碰了碰他的胳臂肘:“想什么呢?”

 女人素来感,尤其是他们快要订婚的节骨眼上,郁苡薇对裴祁佑的一言一行都盯得紧紧的。

 裴祁佑喝光了杯子里的酒:“我去趟洗手间。”

 他没用包厢里的洗手间,而是出了包厢,在廊间烟,然后再去洗手间。

 站在小便器前,洗手间门吱呀一声开了,然后他身边多了一个人。

 裴祁佑转头——

 郁景希学着他的样子站在小便器前,侧头拿斜眼看他,然后拉下子,有模有样地掏出小鸟儿。

 裴祁佑冷笑,刚收回视线,就听到清脆的童音:“是你不要她的,她现在也不要你了!”

 什么要锥心之痛,裴祁佑从未体味过,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有多痛才算锥心,但这一刻他知道自己不好受,因为一个孩子的一句话,他尝到了嫉妒和气愤的滋味,愠怒迫着他的神经。

 裴祁佑走到盥洗盆前洗手,抬头,镜子里的男人居然让他感到陌生而茫然。

 ——

 郁景希心情很好地回到包厢里,哼着歌坐到郁老太太身边。

 “去哪儿了?”郁老太太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家孙子刚才偷偷跑出去了!

 郁景希剥了一颗开心果放进小嘴里:“去了。”

 郁老太太摸着他的脑袋。

 郁景希突然仰起小脸:“,什么时候回家呀?我作业还没做完呢。”

 “饭还没吃完,就想着走了?”苏蔓榕忍不住打趣这个人小鬼大的侄子。

 郁景希一本正经地点头:“明天就要开学了,我得把剩下的作业都做好。”

 郁老太太笑:“那我们就早些吃完回去。”

 “你们慢慢吃,”郁景希拉了拉郁老太太的衣服:“,你打个电话给爸爸,让他过来接我就好了。”

 “今晚在家睡,明天陪你去学校报道好不好?”

 ——

 裴祁佑推门进来,就听到郁景希说:“可是,我明天要穿的衣服都没拿来呢。”

 “你在家也有换洗的衣服。”郁老太太说。

 郁景希在椅子上扭来扭去,又嘀咕了一遍,语气更强烈了一些:“我明天要穿的衣服没拿来。”

 裴母话:“那要不过会儿让祈佑跟薇薇陪你去买一套?”

 “不要!我要穿的那件黄衣在商场里买不到。”郁景希坚持着。

 郁老太太算是听明白了,小家伙说来说去就是想回小三那儿!

 那件黄衣,郁老太太是见郁景希穿过的,小家伙宝贝得不行,经常一穿就半个月,领子脏了也不肯,当时说是谁织了送给他的,现在想想,这个人十有八/九跟白筱有关。

 郁老太太是又欣慰又伤心,轻抚郁景希的头:“真的不想在家过夜?”

 郁景希眼珠子转着,胖嘟嘟的手指抠着老太太的手心,含糊地说:“过几天我再来过夜。”

 郁老太太没办法,只好给郁绍庭通了电话,让他来御福楼接人。

 郁苡薇往裴祁佑身边挪了挪,着声说:“那小破孩有什么好看的,你盯着他干嘛?”

 “有吗?”裴祁佑侧头,脸上带着笑,仿佛刚才的冷冰冰是她的幻觉。

 “有。”郁苡薇故作生气地板着脸: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儿子呢!”

 裴祁佑扯了下角:“我怎么不知道你生了个这么大的孩子?”

 被调戏的郁苡薇红了脸,瞋了他一眼:“懒得跟你说!”然后扭过头跟裴母说话。

 裴祁佑举起酒杯,低头间,刚才就未达眼底的笑这会儿连影都没了,入口的红酒突然苦涩得要命。

 他的儿子,如果当年没出意外,他跟白筱的儿子现在比郁景希还要大上一岁吧?

 ——

 一行人从御福楼出来,一辆沙滩金色的宾利欧陆刚好停在了门口。

 “爸爸!”郁景希放开郁老太太的手,迫不及待地跑过去,拍了拍车门。

 车窗降下,出郁绍庭那张线条立体深刻的脸,抿着,目光深沉而冷静,很英俊成的男人。

 裴祁佑双手抄袋站在门口,冷眼看着车里的郁绍庭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 郁苡薇挽着他的胳臂,看了看宾利欧陆,嘀咕:“就这小破孩事儿多!”

 那边,郁景希已经爬上了车,把丢到后座去,熟练地系上‮全安‬带,趴在车窗口,咧着小嘴冲其他人礼貌地挥手道别:“再见,大伯母你们也再见!”

 郁老太太心情复杂地也挥手,难怪刚才吵着要把书包背过来,敢情打的就是这个主意?

 郁绍庭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跟郁老太太代了一句就开车走人。

 倒是一旁的裴母跟裴老太心里暗暗赞叹,她们只听过郁绍庭的名字,没想到本人长这样,看到郁绍庭那张脸时,婆媳俩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词——风光月霁。

 等车开走了,裴家婆媳俩对视一眼,要不是祈佑要跟苡薇在一起了,这个郁家三少——

 但也不过想想,随即就灭了这个念想,只怕安安也配不起这位三少,哪怕人家拖了个孩子。

 ——

 以上一万零两百字数,以下赠送小剧场:

 【比谁可怜】

 郁绍庭两周岁时晚上还要着跟郁夫人睡觉。

 一天郁战明应酬完喝醉酒回家,想上/抱着媳妇儿入睡,结果一掀开被子就瞧见了呼呼大睡的郁绍庭。

 好小子,又霸占了他的位置!郁战明已经忍他很久了,当下就把郁绍庭给整醒。

 生怕儿子大半夜哭闹的郁夫人柔声说:“小三啊,你看爸爸多可怜,工作到这么晚,还不能跟媳妇儿一起睡,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?”

 郁绍庭缩在被窝里,有些幽怨地冒出一句:“我更可怜啊,我连媳妇儿也没有。”

 【今晚放学我让你找不到回家的路】

 跟郁景希小盆友喜欢打架一样,郁绍庭打小就是大院里的小霸王,专挑年纪大的孩子打架。

 有一回,七岁的郁绍庭跟十岁的司令员儿子在学校里打架,郁绍庭不敌后放下狠话。

 “今晚放学我让你找不到回家的路!”

 郁绍庭的名号很大,因为打起架来不要命,司令员儿子不免有些后怕。

 到了放学时,司令员儿子一出教室就看到郁绍庭气势汹汹地冲过来,结果——

 郁绍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司令员儿子的高度数眼镜撒腿就跑。  m.Vke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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